流淌着的上塘河
“烟雨桃花夹岸栽,低低浑欲傍水来。“彼时的上塘河,或许称作秦河更为贴切,在范成大的笔下,氤氲着烟雨江南独有的清明自然。同处于杭州,我自是要启程去看看这在历史中缓缓流淌的大好风光的。
太阳总是通晓我心意的,知道我要来赏这风光,自在地探出了头,携白云与我共赏。阳光洒下这水面上,宛若给它披上了一层糖霜,闪出几道粼粼波光来引我去探究它的过往。 在那个山川河流为界的古代,上塘河打破了自然主宰人类生活区域划分的桎梏。作为杭州历史上第一条人工河,由秦始皇开凿,当年秦始皇一统中国后,南巡会稽,自丹阳经临平到钱塘,走的就是这条水路,而“秦河”的名称也由此而来。随着历史的推移,上塘河却未因为时代变迁而少得君王青睐。当隋炀帝开凿大运河时,也没有忘记它,对它又进行了拓宽和疏浚,成为大运河进入杭州城的唯一通道。在繁荣昌盛的唐朝,贞观八年于海宁筑长安坝,而成上河,其源出西湖,亦为西湖泄水之道。在经济贸易空前发展的宋朝,上塘河称之为浙西运河,走上塘,经临平河长安入运河。直至元末张士诚开凿后,江南运河改道,上塘河方为江南运河支柱。而在明洪武年间,筑德胜坝,其南始称为上塘河。 我漫步在河畔,感受着阳光、微风和河水的温度。驻足,我开始与河水对望,祈望着,透过现在的它了解它那少为人知的过去的故事。 “晚急雨,颇凉,宿临平。” 乾道六年,大诗人陆游离京后亦曾住在这里。“六月二日,过赤岸班荆馆小休亭。班荆者,北使宿顿及赐燕之地,距临安三十六里。”遥想当年,通衢大道,粼粼波光;彼时诗人昂扬壮志,挥斥方遒。却也最终都停留在了竹简书帛中。 当年意气风发的诗人名流千古,而彼时朦胧着烟雨江南好风光的丽河,却抵不住“市列珠玑,户盈罗琦,竞豪奢”的市镇消费和工业污染,上塘河的模样逐渐变得模糊,变得脏臭,若想窥见先前“记取五更霜显白,桂芳桥买小鱼鲜”,“三月临平山下宿,沙棠一舟帆数幅”的好景致,也只能从前人的诗词中品味一二了。 历史并没有停下它的脚步,我的思绪跟随着它,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纪。历经沧桑的上塘河终于迎来了属于它的春天。政府斥巨资对污染源进行治理,多次疏浚,投放鱼苗。虽然不能尽如人意,但水质终究有所好转。沿岸的不再是从河底飘来的恶臭,而是重新栽种的花柳。柳叶剪春风,绿枝画晴空。 我低下头,来到了中山桥一带的小花园,抚摸着几座桥身,它们无声地宣誓着新时代它们的改变和翻新。长桥卧波,未云何龙,古老的上汤运河上还有许多著名的石拱桥,至今风韵犹存的还有桂芳桥和龙兴桥。据《临平记》载因此带学生数十人伏阙上书攻贾似道,后同登进士,垓居榜首。乡人号曰:一门三秀,便更其桥名为“桂芳”。而桂芳桥之东的龙兴桥之名则是源自宋高宗以太后驾幸而赐名。对于它们的修缮,也是对历史的保留与回望。 我与上塘河深深对望。 它历经了时代的洪流,见证了往来的是非对错,看到过少年意气风发,恣意潇洒的豪情,亦看到过英雄迟暮,苍茫一生的悲凉。它也经历过从壮大繁荣到肮脏恶臭,再到如今的恢复治理。在漫长的时间中,没有改变的到底是什么? 河水一直在流淌,奔向它所要去的地方。 文字:唐语羲 排版:唐语羲 声明本文文字和排版均由作者一人完成。 初审:骆舒瑶 审核:姚洲